自诩文艺,却不懂艺术,欠缺美感,亦未能掌握一项艺术特长。
如今念起小时候,对艺术是曾经有过兴趣的。学过一段时间的美术,尝试着学过舞蹈和乐器,由于种种原因,不了了之。现今记起那些原因,仍不禁发笑。
最早感兴趣的应当是舞蹈,小学二年级,开了舞蹈课。课上的内容几乎尽是游戏,没有实质性的训练。与此同时,学校开设了二课堂,可以自由选课,我和几个朋友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舞蹈课。
谁知老师口中的“自由选课”却是相当地不自由。第一节课,老师让我们做一些动作,查看柔韧性,然后依据表现筛选人。筛选的时候我没有被筛选下来,我感到很庆幸。谁知正式上课后,老师却让我离开。只让我一个人离开。 我在不适宜的时间被淘汰了出来——那时选课都已经结束——被这里淘汰,也就是说我无课可上了。
那时的情感不仅仅是难过,还有憎恶。如果我和其他女孩子们一样,在第一时间里被筛选下来,也还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感受。
我觉得自己是被欺骗了,被嘲弄的。如今仍旧能记起那时被舞蹈老师撵出教室的情景,也许落泪了,也许没落。
从那以后,父亲曾多次表示要我学习舞蹈,都被我断然否拒。那个时间的伤害,持续了很久。
若论我学习时间最长的,则是美术。学的是国画。时间忘记了是半年还是一年,又或许只有短短几个月。
放弃的原因至今思起都觉忍俊不禁。只因一次学画回家的途中,没注意到装着画笔与画纸的袋子底漏了,东西应当是丢了一路。回家后发现时,画笔与墨一点不剩,只孤零零的几张白纸残留在内。
我哭着嚷着说什么也不学了,父母便随了我的意。
在那过后是有些懊悔的。画笔丢了也许只是一个借口,许是因为离家太远了,许是因为学了太久厌倦了。那时其实是小有成果了的,经常被老师嘉奖。
接触国画的初期学画的都是竹子、牵牛花一类适合打基础的物象,便利的条件在于父亲也懂画,那时常见他用铅笔画树。他似乎特别喜欢画树,他花树干,纤毫毕现,百态丛生,我则在他的基础上,用绿色的画笔描叶子。学画的初期,与其说在跟随着老师学,不如说受父亲的影响更深。
父亲与教授国画的老师是迥异的风格,我更倾向于父亲的。在父亲的指导下画出的竹子带到课堂,受到老师的表扬。
那时,父亲在我眼中是全能的,似乎没有他不会的。我如今许多喜好都多多少少受了父亲的影响。父亲会画画,会写诗,家里堆满了文学、哲学与美学的书籍,小时候曾听父亲讲述各种知识,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似乎无一不知晓。
长大后慢慢发觉,父亲终究是个普通人。连大学都没有上过的普通人。一个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工人。只是读过很多书。
他努力地让他的女儿变得不普通,为她传授各种观念,试图让她学到更多。但他从不会强迫她。
因而最终的最终,她也只成长为一个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一个刚刚踏出校门,收入勉强支撑自己生活的女孩。
我没能继续学画,一直是最令我遗憾的一件事。仔细想想,我对此是感兴趣的,初高中仍旧经常对着本子临摹,胡乱涂写画画。
音乐的成本过高,我没有学过。小时候父母似乎也询问过我要不要学,被我拒绝。
至今不识谱,五音不全,缺乏乐感。但喜欢听歌,听钢琴曲,谈不上欣赏。
唯一曾接触过的是竖笛,最简单的一种乐器,成本很低。最熟练的曲子是《送别》。我至今仍能背得出《送别》的谱子。
那时我已六年级,进初中后,再无时间和精力还学习这些。
除了学习,一切均被搁置。
(于 2014年 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