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便酷爱看武侠古装电视剧，那其所铸造的那个刀光剑影的世界总是叫我想入翩翩，我痴迷于在脑海中构造我自己的江湖世界。如今看来那近乎昙花一现，思过便忘如今留下的只是一些残滓。

直至大学后，我才有条件读自己想读的书，近乎如饥似渴地读遍了金古梁温，同时也开始写我自己的武侠小说。但是这个尝试，在十年后的今日，仍未成功。这本小说根本无法算一部武侠小说，其“武”很浅，“侠”根本没有，脱离时代，脱离历史，其内核仍旧是现代性的。它只是披着武侠的外衣(甚至都算不上，因为侠字都不贴边)。

21年年底，当我起笔写这部小说之前，我是想写一部地道的武侠小说的，内容情节我已构思多年，为此我也调研了许多历史。但最终我还是没有勇气下笔去写——总觉得那不是时候，预想的情节规模太过宏大，我怕驾驭不了。作为替代的是它的前传——便是这部小说了。但是它作为前传也是很牵强的，原本的故事是发生在北宋年间，1080年前后，依托于北宋与西夏的战争来写的，前传是在它三十年前，但小说中完全没有提及半点历史背景，完全便是驾架空的——因为懒于去考证历史。

故事嘛，是一个爱做梦的平凡少年，偶遇一个快要死了的不世高手，被收为关门第子，以为可以就此逆袭，最终梦想破灭的故事。这一情节迈络倒是写出来了，但是很牵强。高手最终的退出更多是个人选择，而非外力作用。他最后也是有希望成为真正的高手的(三十年后吧)。

从21年11月，到23年6月，(中间中断了两个月写《韶华不为少年留》)，一年半内我写下了整4本的A5本，保守估计24万字。删改后竟只留下十五万字。便是保留下来的这十五万字内，作为主角的高手的情节也是少得可怜，我花了太多的笔墨在师父苏棠的身上。哪怕是苏棠确实是整部小说的灵魂人物，如此也有喧宾夺主之嫌。或许不该花如此多的笔墨在这个背景人物身上。苏棠的形象起初我并没有设定好，到后期偏差很大，我决意删掉那九万字便是因为这偏差己无法弥补。发现这一点时我已写到第三本结尾。当我开启第四本时，我便决意将刚刚写好的一本半舍弃掉了，丝毫没有心疼感。

被删掉的大半是苏棠的感情线，其在第四本中又为燕花了两页的篇幅复述了出来，使得那大半本的精细描写都成了无用功。当然如此许多前因后果便被舍弃，苏的情敌一赵玉林这个人物被删得干干净净。苏与齐姚二人少年时的纠葛也删了，使得这二人后面的情节有些突兀，不过感情线终归不是本文的重点，删了不无妥当。只是应当细细去改的地方我懒得去改而已，删比改容易得多了！

再说到另一重要人物白桥。苏棠和白桥这个人物都是源自我写了很多年但都没有写完的武侠小说，在几个版本中至少有1+个版本是耽美小说。我写完第1本，让蛋子看过后，他便宣称这是耽美的小说，我于是改了改，把过于暖昧的部分删掉了，为了证明这不是耽美小说，我又疯狂写苏棠的感情线以证明他是直的(他也的确是真的)。感情线删干净之后，有关苏棠的回忆便都和白桥相关，反而显得更暖昧了。暖昧倒也没错，因为白桥在设定里便是弯的。他和苏棠的纠葛原本便有情感错位在其中。我不想明确地表现出这一点，因为太狗血了(虽然就结果而言也没差)。

从第一本结尾，苏棠和白桥的回忆开始，小说的内容便已跑偏了，我硬生生地把从前小说的情节拖到了这部小说里，使它的变成了一个四不像。

小说开篇风格是滑稽戏谑的，但有一些讽刺意味，基本也预示着高手的结局。如果以这种风格续延下去，用心构画一下情节，不牵扯过多的回忆，让传说永远成为传说。切入回忆之时，小说内容便已偏题了。即便抛开这一点，小说写到第三本中期时已感到疲乏，行文很仓促，草草结尾，已是没有耐心再写下去。我实再还是没有驾驭长篇的能力。

对我个人而言，最大的收获大概是这二十四万字手稿的壮举了，学生时代结束后便没有这么大量书写的机会，为了让某位同志看清，我还特意练了练字，因而书写特别慢。这种小说又不像我上一本那种意识流的风格可以一气呵成，时不时要停下来构思，写两页正反页(大概一千五百字)便要近乎四个小时，产出最多的时候我一天三千字，从起床写到太阳落山。

初稿写作的过程是享受的，哪怕结果并不令自己满意。这个过程带来难得的沉浸感是愉悦的，这是心灵的一栖之地，不容侵犯。过程的意义远远大于了结果，写便可以了，写出来什么，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这些年下来我早已明白自己不是当作家那块料。写作便是自我沉甸，自我思考的过程。

我曾不止一次想过，初稿写完便罢，不再花费那个气力将其转为电脑铅字，但这终究抵不过执念，哪怕这执念只是累坠。我那十余年的博客的继续存在也只是执念。什么时候我真正地看破了，它便可以消失了。

在即将迎接新生命的当下，我不知未来尚有多少时间和余裕继续着我的写作。我希望它能保持一生，但这只是一种美好的期望，我只能企求这一点狭小的自留地不要为生活所挤压尽。至少，请让它保有一点小小的哪怕是卑微的空间吧！

2024年3月15日修订

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将小说恢复成了初稿状态，恢复了此前被我舍弃掉的八章（6-8，11-15）。这八章里，配角的人物形象更丰满些，作为整体故事的完整性也是必不可少的部分，只是苏棠的形象又些偏差，但也可以现实。只是我是在第三本结束（即第十五章结尾）时决定舍弃这些部分的，这样陡然恢复回来，有些地方（尤其是燕与苏之间的故事）前后文出现了很大的矛盾。我暂时不想解决这个矛盾性，决定暂且保持这样了。

小说章节也重新排列了一番，重新命名。手稿时其实便已拆分好了章节，这次更改也恢复了最初的章节状态，有些章节或许过长。长便长吧，本便是没有人读的东西，连作者本人都懒于再读一遍！

如今这个空间对我而言更多是归档的作用，我还是希望一切保持住最初的状态，哪怕它并不完美。